我們需要怎樣的“道德想象”

發(fā)布日期:2012/1/13 來源:中國共產(chǎn)黨新聞網(wǎng)-《人民日報》

      個體的道德想象,以及由此形成的道德選擇,同樣決定著我們社會的道德風貌。許多時候,正因為某些機制還不夠合理,源自個體的道德努力才顯得格外珍貴。唯有借助這種想象的力量,我們才能及時填補制度的價值真空,并積聚起改善制度的道德力量   

      該給今日社會的道德水準打一個怎樣的分數(shù)?這個問題想必難住了很多人。   

      18個路人的冷漠走開,拾荒阿婆的質(zhì)樸救助,全社會異口同聲的疾首痛心……在具有標本性意義的廣東佛山“小悅悅事件”中,各色人等的不同表現(xiàn),構(gòu)成了今天中國社會的復雜“道德圖景”。   

      老人倒下扶還是不扶,孩子被撞救還是不救,門前積雪掃還是不掃,路有拾遺交還是不交?從什么時候開始,這些原本無需思考的問題,竟成為許多人現(xiàn)實的“兩難選擇”?面對一個“人心不古”的時代,我們自問:究竟是世風改變了我們,還是我們造就了世風?   

      指責“路人”,似乎成為當下一個普遍習慣。對路人的道德評判固然有助于風尚形成,但更要看到,道德首先是“反求諸己”的。許多時候,我們批判冷漠,是否只是因為隔岸觀火?如果身臨其境,我們是否也會挺身而出?   

      道德想象是道德選擇的前提?;蛟S,在理想和現(xiàn)實的反差面前,我們必須回答這樣的問題:倘若我們不缺少用來批判的“想象道德”,我們究竟需要什么樣的“道德想象”,來支撐現(xiàn)實世界中的道德選擇?   

      道德從來不能單打獨斗,制度的支撐不可或缺。如果制度仲裁者的邏輯總是“不是你撞的你救什么”,如果法律在關鍵時刻不能站在良善一邊,如果公眾一再被暗示“流血又流淚”的行善后果,“帶著攝像頭才敢做好事”就會成為無奈選擇;“行善有風險、出手要謹慎”就會成為冷漠理由。在這個意義上,良好的道德想象,離不開有力的制度呵護。只有制度是向善的,道德才會是向上的。   

      制度固然重要,卻不能包治百病。正如法律無法規(guī)定必須對陌生人微笑一樣,道德的溫情不能只靠法律涵養(yǎng)。馬克思曾說,“人們的社會歷史始終只是他們的個體發(fā)展的歷史。”個體的道德想象,以及由此形成的道德選擇,同樣決定著我們社會的道德風貌。許多時候,正因為某些機制還不夠合理,源自個體的道德努力才顯得格外珍貴。唯有借助這種想象的力量,我們才能及時填補制度的價值真空,并積聚起改善制度的道德力量。   

      有人說,“小悅悅事件”帶來的最大震撼,不是18個路人的冷漠,而是網(wǎng)友數(shù)以千百萬次的轉(zhuǎn)發(fā)留言。誠哉斯言。這種關注、討論乃至聲討,從悲觀中鑿出一絲光亮:這種來自普通人的普遍道德焦慮,正是我們找回道德信心、重構(gòu)道德世界的重要資源。   

      “你沒有辦法判斷別人是好人還是壞人,但你自己可以做一個好人。”也是在2011年,上海男子潘躍昀在救助被碾壓的4歲女孩時,這樣表達了自己的道德想象和選擇。而在“小悅悅事件”中,當陳阿婆被媒體追問為什么救人,她只是說了句“總要有人去幫助”。同樣面對車禍,山東龍口女孩刁娜在車流中救助陌生傷者的義舉,激發(fā)了各方的友善、諒解和誠信……道德從來就不是抽象的。事實上,與某些宏大批判相比,個體努力所激發(fā)的道德能量更為巨大,并由此帶來了道德的良性循環(huán)、構(gòu)筑著道德大廈的堅實基礎。   

      在某種意義上,在今天被頻繁提及的“路人”,隱喻了中國從“熟人社會”向“陌生人社會 ”的轉(zhuǎn)型。在這樣一個個體化、陌生化的時代,消除“冷漠孤獨”的社會癥候,紓解現(xiàn)代人的道德焦慮,培育現(xiàn)代社會的信任機制,良好道德想象力的培養(yǎng)是這一切的基礎,這已經(jīng)為歷史所證明,也有賴每個人的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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